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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倩伃 

如何得知

在四月中旬,我們得知屏東縣文化局的「社區漂鳥」計畫,而正巧怡潔也在規劃九月開始,為期數個月的偏鄉教育之旅。她提到前陣子在徵人的善導書院,是一個讓她想去一窺究竟的偏鄉教育組織,想透過實地走訪瞭解偏鄉教育的實況。我們各自查了些關於善導書院的報導後,覺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,準備的工作便開始進行。

 

善導書院行前認識─每天作息、人員安排、空間

        為了在行前可以有更好的規畫及準備,除透過Email向善導書院執行長黃憲宇了解善導書院的概況,也在五月實際到大津農場,與工作人員相互認識,希望這個過程可以讓教案的設計扣合書院的孩子的需求。也好在憲宇相當熱心,凡是有問,必有答,從每日書院的作息、人力安排,一直到對我們的期待等等,化解了許多我們在不了解情況下的擔憂。

        初來到大津農場,便覺這裡是個很棒的學習空間。大片的綠地可以讓孩子盡情奔跑,開闊的空間似乎讓一切都變得有可能。在這裡,小朋友放學後,可以專心完成作業,吃完書院的廚房準備的豐盛晚餐後,才回到自己的家。也因此,週一到週五的下午,就是所有工作人員進入備戰狀態的時候,等著孩子放學後的接送、來到書院後的課輔、確定每個孩子吃飽後再送他們離開。在這裡,孩子最基本的生存問題被照料的很好,也難怪許多孩子在畫自己的「家」時,白紙上出現的是善導書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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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善導書院一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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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傍晚風景與送孩子回家的接駁車)

孩子的面孔

        善導書院和附近的幾間學校,包含新豐國小、舊寮國小和高樹國小皆有合作,凡是有特殊的家庭狀況,或者被檢測出可能有智能不足的孩子,都會被接洽至善導書院。他們也許在學校課業表現不好,或者在與同儕相處有困難等等,各自有各自的困難,也各有各的脾氣。但唯一可能有的共通點,就是多數的孩子的家庭都是有狀況的。他們有的來自單親家庭,有的是隔代教養,父母到外地工作養家,有的則是外配家庭。即使簡單歸類仍無法完整描述他們各自的家庭狀況,但更重要的是,他們都需要更好的環境滋養他們長大。

        也許父母或家中長輩的教育程度不高,孩子們鮮少被陪伴學習。家中長輩或者學校老師也經常只是扮演監督者的腳色,孩子做錯事了,就得挨罵、挨打。長期下來,幾乎所有在學校的學習成了孩子心頭上的壓力,以及逃避的對象。寫字,也當然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    還記得帶孩子們第一次走完之後,隔天我們花了上午的時間,想請他們無論是用圖畫,或者文字,整理前一天的心得。長期以來的被要求完美、被高壓管束之下,讓他們對於寫字或畫圖產生直接的抵抗。也許曾經因為寫字寫錯,被嘲笑或被謾罵,也可能因為曾經畫圖畫得別人看不懂,被別人嘲諷畫得很醜,這些應該都是他們抗拒的潛在原因吧。很多小孩聽到指令,便開始動手,我便去找那些坐在地上發呆,或者生氣地跟我說他不想做這件事的孩子。於是我耐著性子問他:「你覺得昨天出去玩,讓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?」A小孩說:「恩……新豐國小啊!」我接著問:「那是新豐國小的哪一部分?是抓蝴蝶?還是玩水?還是那位工友阿伯?」A小孩說:「恩……玩水!」於是我問:「那你要不要試著把他寫下來或……A小孩還沒等我說完,便搶著說:「我不要寫!」這抗拒的程度彷彿我再說出「寫」這個字,他便會拿生命威脅的樣子。我小心地對他說:「好啊!那你就不要寫,用畫的啊!把你記得的畫面把它畫下來。」這方法似乎可行,他拿起身邊的蠟筆開始畫畫。

        這樣的孩子比比皆是,而善導書院每天要面對的就是各式各樣這類情形的出現。也因此,善導書院有專職的一批老師,處理學生各式各樣的教學事務,每天規劃不同的教學項目,有時監督小孩寫完學校的回家作業,有時安排定期學習評量,有時要親自上陣教授數學、英文。此外,每天記錄孩子的狀況,還要定期做家庭訪問。在我看來,善導書院教學組的老師簡直是超人。

在孩子身上看到的表現,必定與他十年下來成長的家庭、學校環境脫不了關係。家中出了狀況,也同時影響著他們的生活和學習。雖然知道歸根究底的問題出自原生家庭,甚至是整個大社會的結構,但在偏鄉的教育單位能做的絕不可能是去撼動各個家庭,甚至妄想快速改變社會現狀。就算知道教育的對象不該只有孩子,但是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,如何護好每一盞快熄滅的蠟燭,也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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